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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西临海水族馆的带鱼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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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活的带鱼。

以前我曾经在微博上开玩笑,说带鱼其实不是鱼,而是一种长得像鱼的真菌。因为容易腐烂,所以一般要放在冷藏箱内,运到一个地方,再摆出来卖。理由是,我们谁也没见过活的带鱼。这种深海鱼类,一被捞出来,因为水压的变化,就会立刻死亡。而地球上长得像动物的植物不少,最有名的就是所谓的冬虫夏草,长得确实像晒干的虫子。

但没想到在日本,竟见着了活的带鱼,它们像一条条刚锻好的刀,浑身闪耀着金属光泽。那种光泽,绝不像菜市场卖的带鱼,精芒涣散,光泽断续,互不相属;而是光泽致密均匀,连成一片。我想,如果一个潜水员在深海里,看见带鱼群,会既恐惧又兴奋;在陆地上,怎么可能看到那么多精芒闪灼的钢刀,一条条都像自己有生命似的,凌空来回穿梭。据说日本人就把带鱼称为“太刀鱼”,真是再形象不过。也许他们的先民,多见过活的带鱼,才能这样命名。它刚劲挺直,绝不曲屈如带;华洁鲜朗,绝不斑驳重浊,呼之为“带”,它们真该死不瞑目。

如果不来日本,我对带鱼不会有这样好的印象。猫妈说:“我们中国人做事都不认真,连累及动物,在中国的动物园内,动物们也是苦不堪言。你见北京动物园也有海豹,可都郁郁寡欢,哪会像这样活蹦乱跳?哪有这么大的水池供它游玩?”

这倒似乎确实如此。遂又想起前段时间在上野动物园,赫然看到一只猫,和我的咖喱一般大小,但它叫豹猫。因为是夜行动物馆,整个屋子被设置为夜晚有月光的状态,接近满月。装饰用的枯枝在地上投下浓黑的阴影,纵横交错,让我想起苏轼《记承天寺夜游》中的描写。豹猫好动,身体呈深灰色,本身就像一段枯木,在枯枝间一刻不停来回游弋,偶尔停下来,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凝望,仿佛陷入深沉的忧思。它所处的空间不小,枯枝繁密,地势高低错落,相比它的体积,仿佛真正的山林,可为什么没有可捕食的猎物?它大概在想,这是多么寂寞!我端详着它,心中油然诗意辗转,舍不得离开。我轻轻敲击外层的玻璃,想与它对视,但它无动于衷,连眼皮都不像我搭一下,仿佛完全沉浸在往昔的浓厚回忆之中,那大概是一种嵌在基因中的,对山林刻骨的思念。

北京动物园中,也有夜行动物馆,每个动物却只有巴掌大的空间,它们个个蓬头垢面。虽然活着,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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