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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14 15:59:00

听母亲讲过去的事,是一件有趣的工作。之所以称其为工作,是因为感觉到记述与整理母亲的往事并不总是那么轻松,而说到有趣,则因为这不仅与母亲有关,故事里面还有奶奶,姥爷,父亲以及我们兄妹三人。

故事从我的姥爷开始…

“你们的姥爷刘子良原本也是穷苦人出身。虽然在家里排行老三,但弟兄几个里就数他脑袋瓜聪明,大小什么事都爱好琢磨。刚开始时在沈阳做小本儿生意,零买碎卖。没有固定的场所,身上背着个木箱,里面装些什物,专门挑选在市里的酒店和戏院子的门前逛,见了客人就赶忙上前主动兜售。那些前来看戏的,吃饭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往往就会顺便拿点雪花膏、香水之类,有时也外加个什么洋火香烟的。”

姥爷的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一生酷爱学习。据母亲讲,在抗战时期,为了生意需要,姥爷曾自学过日语,后来达到了能与日本人进行日常会话和交流的程度。又因为懂得生产,打年公私合营直到文革前,姥爷还长期担任着北京轮胎厂的技术副厂长,负责管理生产技术与工艺装备。上世纪70年代,我由黑龙江的部队探家路过北京前去看望已是暮年的姥爷,他还曾专门嘱托交代,要我从舟山返回时给他带一套《列宁选集》,说是准备认真研究革命导师的原著。所有这些,依照今天的标准,姥爷真可以称得上是“与时俱进”的先进分子了。

“五*俱全”。母亲偶尔会这样评价我的姥爷。

发迹后的姥爷除了经营那个工厂,估计在其他方面也没怎么闲着。因为有钱,泡女人,吸鸦片,按现在的话讲,万恶之首的*、*、*,他起码沾了两样。不过这都是年之前的事。‘幸亏后来解放了,否则的话,我哪能够活到现在?’在北京和平里,一次姥爷亲口对我讲述他的戒*过程的时候,曾经不无感慨地说。

“妈妈刚生下我不久就得病走了,我还没有满月,连奶也没喝上几口,听奶奶说是因为患上了产后风。没有任何印象,唯一给我留下的是那张父母合影的照片。”

按身份证上的记载,母亲的生日是年的7月14日。

“其实真正的生日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一个月不到就没了妈妈,这之后就跟着奶奶,靠喝面糊糊米汤长大。”

母亲经常这样说。

“自小没有享受过母爱,上学时看到别的同学都有妈妈,尤其是每逢下雨天,不少同学的母亲会来学校送雨伞,我心里就特别地羡慕。”

也许应该归功于时间,它使一切都变得模糊。在母亲的记忆里,有关童年的痛苦故事并不算太多,如果一定要她讲,除了没有亲妈以外,经常说的也就是“冬天盖薄被子,脚上得冻疮,脓血粘在袜子上脱不下来…”,更详细更具体一点的,都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被淡忘。

“上小学是在天津,三年级之后又跟着你姥爷到北京。”

在母亲所回忆的童年往事中,后妈始终是块抹之不去的阴影。

“经常被后妈打,而且后妈打人的方式也特别,就是用手掐。三年级时,一次蒋介石来北京,好象是在太和殿前演讲,我和同学们就相约着去玩,看热闹。记得那天好热,玩着玩着,偏偏就把后妈给我织的毛衣给弄丢了。那是她唯一给我打的一件毛衣,这可把后妈给气坏了,就追着我打,我只好跑,围着一辆汽车转着圈跑,一边跑一边认错。后来一直到参*入伍乃至于文化大革命,每遇学习开会我都特别善于主动认错,这大概也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总感觉只要能认错就可以少挨打,不吃亏。”

“北京快要解放前,局势特乱,“国*”一个连长住进了我们家的院子,不久我父亲去了天津。以后知道,在此期间那位连长曾经送给我父亲一把手枪,解放后父亲并没有主动将其缴出来,结果为这事他后来还进过公安局。”

“那段时间我待在北京,顺带着帮后妈照看工厂。很快就发现后妈与那位连长的关系有些暧昧,原本对后妈一直不抱好感的我就将这些情况报告给父亲,之后没多长时间他俩就离婚了。”

“北京解放了,那段时间很开心,在学校里除了上课,我们整天就是唱歌,跳舞,排演节目。”

建国初期的共产*在执行*策方面还没有后来那么“左”倾,加之天性活泼好动的母亲自然也不会落后,于是出身资本家的母亲很快就加入了共青团。

据母亲回忆,年春天,苏联*府为了拍“人民解放*进入北京”的记录片,需要一些学生和市民的配合。母亲当时正上初三,又是共青团员,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活动。站在路边,看到一队队的解放*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地从面前经过,队伍中还有威武的战车和大炮时,才16岁的母亲就下定了决心,迫切地要求加入这只胜利之师。

“那天一起有四位女同学,李薇是其中一位,就这样我们跟着解放*的大炮走,吵闹着提出参*的要求,走了将近一天。”“你们都会些什啊?”“我们会唱歌,会跳舞。”“哈哈,那我们部队是最需要的了。”

终于,一位连长答应了她们,他就是朱麟叔叔。

“批准的当晚我回了趟家。”

“尽管部队是同意了,可是领导们还想着让征求家长的意见。结果,最终有二位同学因父母不同意,第二天早上就没能回到部队,没有当成兵。”

我的那位无疑是相当进步的姥爷,尽管一定也会稍感突然,却仍然毫不迟疑地同意了自己女儿的参*要求。就这样,年3月21日,16岁的母亲参*入伍了。

母亲刘辉与李薇入伍不久后的合影

“分配我去的部队是炮二师的宣传队。感觉我们当时也就是能唱个歌,只有这个能算是特长。”

“当兵的第二天,我们就开始帮助老百姓生产劳动。没有营房,晚上住在老乡家,条件很艰苦,也不能讲究卫生了。就连洗脸都是好几人一盆水,不洗脚,就这么凑和,那时我扎辫子,很快头发里就长满了虱子。”

离开北京后,母亲记得首先抵达的是秦皇岛一个叫崔各庄的地方,不久,母亲又跟随着部队来到辽宁本溪,在这里算是跟着大部队待了几个月,10月份炮二师入朝,宣传队则跟着师留守处转移到黑龙江的绥化县。

“当兵以后,一个是卫生条件差,很多东西没有办法,只能将就着过。其次是吃的也差,整天的白菜土豆小米饭。还有个印象就是睡在老乡家,当时我还认了干妈。”

“在绥化,我生了一场病,鼻窦炎,症状非常严重,整天都头疼,于是被送到哈尔滨治疗。我父亲知道后带着后妈(一位辅仁大学的毕业生)医院看望我,记得还给买了只钢笔。病愈后,炮二师留守处已经开到了吉林省的安东(丹东),于是我也就赶到了那里。这样子,大概在51年的5月份,我们就进入朝鲜了。”

“来朝鲜没几天,师宣传队解散,把我分到30团,这时已经不再唱歌,可能看我字写得漂亮,就让我改行当了司令部的文印员,负责在钢板上刻蜡纸,再后来又当了文化教员。这个时候认识了段道令,他那时是我们团的参谋长。”

“第一次见面是他从前线回来,给我们司令部的人作报告,也谈不上什么特别感觉,就觉得他说话还行,不大像一些个没有文化的工农干部。他说起话来喜欢归纳个,这在当时还是显得有那么一点条理和水平的。”

“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对我好的男同志有不少,可当时有个条件——团,指的就是结婚时男方必须年满28岁,5年*龄,团级干部,否则组织上不批准。这样就跟你爸爸好起来了,是他主动的。逢到不打仗时,经常会派通讯员叫我过去打牌,他和我打对家。那时候思想也单纯,把结婚这事看的很简单。”

父亲在世时也经常回忆起这段,他说坑道里很冷,为了御寒,打牌时就会在双方的腿上盖条毯子。结果父亲就发现母亲光用脚动他,于是就心想,这个刘辉这么做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啊。母亲尽管承认有这么回事,但否认是想用脚来挑逗参谋长,她说那时思想还没那么复杂,即使脚偶尔动一动,多半恐怕也是无意识的。

听父亲说,俩人刚开始接触时,母亲其实也挺有心计。例如每次来到父亲这,临走前都常常会有意识地落下点东西,一本书,一只笔或是一块手帕等等,也好给下次再来时制造一些理由。

“那时主动追你爸爸的也有,不过你爸爸没看上。他跟我比划着,说某某人长得没有几块砖高,再有还就是嫌人家没文化等,反正他的条件也挺高。”

“打上甘岭之前,一次我们师长朱光来三十团,老段就带着我去见首长,就听他向朱光介绍,说这位是刘辉,我们想准备结婚,请领导批准。朱师长看了看我,很干脆地说:嗯,不错。拿起钢笔就在结婚报告上签了字。记得后来还曾经与你们父亲一起去拜见过朱师长,其时他已经是*委炮兵参谋长了。那一次还见到朱师长的爱人章淼洪,她是毛主席的表姪女。”

“知道我结婚的消息以后,周围许多年纪大些的女同志就说了,说刘辉真傻,正打仗呢,结什么婚,说不定哪一天人就不在了。”

“也有人对我说:哎呀,你怎么找了个他啊?”“他怎么啦?我连忙问。”“他呀,*阀残余。”

“说实在的,当时确实没有多想这些,想得很简单,就知道只要人老实,能对我好,我就满足了,因为我从小就没有娘。”

“是在一个山洞里结的婚,也就是把两个人的被子抱到一块,其它什么也没有,简简单单。记得坑道的墙上,司令部还安排人用收尸袋(也称布棺材)钉了这么一圈,作用有点类似现在的墙布吧,就那样。结婚的当晚,半夜时分上级来了命令,说是要到上甘岭去看阵地,这个时候你父亲已经当副团长了,参谋长就自告奋勇地说自己带队去,他其实是想照顾我们,可你父亲没有同意。结果没几天,他就上前线了,去了上甘岭。”

年9月12日,在朝鲜北方伊川一个被称为药水洞的地方,30团为父母亲举办了婚礼。

“结婚这事之前也没有跟家里讲,后来才托回国去北京汇报工作的人给家里捎了封信,告诉你们姥爷说我结婚了,找了个叫段道令的,还是位副团长,当时我父亲就很高兴。”

听母亲说,那之后不太久,姥爷就托这位捎信的科长给我在朝鲜前线的父母亲带回了他送的结婚礼物。送给我父亲的是一块手表和一件毛衣,给我母亲的则是一块手表和一部照相机。正是使用这部相机,他们在朝鲜拍了不少的照片,可惜后来其中的大部分丢了,剩下的几张也让小时候的段阳和段星她们给撕坏了。

“在朝鲜时,尽管大多数时间是在后方,但环境同样很恶劣,加上又整天面临着飞机的轰炸,所以得住坑道。再加上那时山里又有特务,专门搜情报,搞暗杀。我们部队就有一位女战士,名叫刘芹,比我还小几岁,结果被杀死在坑道里。”

“记得也是在结婚以后,一次你父亲上前线打仗,我就被安排与一位男同志共住一个坑道,战场上这是没办法的事,也确实就不那么讲究。那种环境下思想非常简单,很单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位男同志还患有肺结核病。”

“也许是习惯了,虽然是战争环境,可大家仍然很乐观。一次听说祖国慰问团来演出,其中还有唱豫剧的常香玉,那算是大明星了。于是你父亲就带着我,还有位通讯员,加上司机,开了部吉普车老远老远的就赶去看戏。一路上除了有飞机轰炸,路边还有不少的定时炸弹,非常不好走,尽是弹坑,可就是那样也想着要去看戏,不害怕。在朝鲜,不知怎么的我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上了汽车就睡觉,就这么坐着就能睡着。那天也同样如此,路上颠来颠去的,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结果被飞机炸弹的爆炸声惊醒,再一看,身边连个人影也没了,原来他们都早已经跳下汽车,此刻正远远的趴在路沟里呢。哎呀,自那以后啊,乘汽车我就再也不敢合眼了,关键时刻没有人管你啊…”

“结婚以后我还被批准回国探了次亲。大概是53年初,那时你们的姥爷又一次结婚了,呵呵,当时也没想到,这位后妈以后给我带来了4个妹妹。”

“朝鲜停战了,53年10月我们回国,驻地河南许昌。”

“部队路过北京时,老段留下来参加炮兵召开的一个会议,我也趁机会回了趟家,除了想让父亲看看我和老段以外,医院检查一下身体。那段时间道令就特别想要孩子,看人家结婚不久后都有孩子,他是又喜欢又着急。比如说我俩去公园里玩,他见了人家的小孩子就会抱过来照相。”

“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身体没有啥大碍,就是严重贫血,开了不少的药。医生还建议,说是可以多吃点苋菜,补血效果好,估计他是位南方人,可当时我连苋菜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你们姥爷知道后,就给我钱,让我去街上买羊杂碎汤喝,说是吃羊肝也补血。记得当时我和你们爸每天就去街上各自喝上一大碗羊杂碎汤,感觉那是特别好吃。果然一个月以后就有了焕*。再之后老段就去锦州参加炮兵培训了。”

朝鲜停战归国之后的父母亲

“大概在54年的3、4月份,我返回了河南确山,这时候正在修建营房,我们被临时安排住在帐篷里。”

“确山那个地方的条件实在太差,因为肚里怀着孩子,加上部队又一直没给我安排什么具体工作,只是在机关里帮忙打杂,考虑到你们的父亲这时候已在沈阳写 总结,而我的身边一旦生了孩子确实又需要有人照顾,于是只好又向部队请了假,回到北京。那次在部队待了近三个月。”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从朝鲜回来的时候,联合国一方要检查核对人数,当时这可是*事秘密,所以对我们回国的路线就要求保密。但我没注意这个问题,回到北京就把这些告诉了你们姥爷,也许是姥爷的朋友里有特务,也许是他又告诉了太多的人,总之就泄密了。后来部队就要处分我,因为我已经怀孕,恐怕受到影响,你父亲就把责任给顶下来,背了个警告处分。”

“54年生了焕*。听说添了个大孙子,你们奶奶别提有多高兴,第一句话就说,这日子可算是缓过来了。于是道令给老大起的名,叫焕*,因为正逢八一建*节,用你们父亲的话说:开天辟地,焕然一新,再是“焕”和“缓”在保定话里有着相同的发音。”

“这年年底野战部队开始动员女*人复员转业。其实自从朝鲜回来后,我基本上没在部队待多久,开始是治病,再后来又是怀孕,生孩子,反正那段时间我大多请假待在北京。此刻心里就想,既然不打仗了,让咱走就走吧,思想上也很简单,什么工资待遇的,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按照当时的*策,若是转业,就只能在河南确山附近安排工作。征求意见时,我看了看,发现安置的地方离当时部队的驻地还有大概5、60里路,想想焕*那么小,算了吧,于是就选择了复员。记得部队后来还给寄来了三百多元钱,算是复员安家费。”

“不知为何,有段时间我把复员证给弄丢了,58年重新工作时,为了证明身份,就去信部队要求给补发一个,结果部队还把我的入伍时间提前了整整一年,写成49年3月,当时我就给退了回去,要求改成50年3月。这要放在现在,我就可以享受离休待遇啦,可那时候很单纯,不象现在,当时的社会风气真好。”

“55年,老段又去了福建前线。我和小焕*待在北京,住前门大栅栏天友店(音)的炮兵招待所,我还把奶奶从天津接过来住了一段时间。再后来道令得了淋巴结核,医院。得知他要出院时,我就带着焕*去南京看他,与他一起路过上海时又呆了几天,就在这段时间里怀上了行*。”

“你爸爸的身体不好,打从小就吃不饱饭,14岁当兵,以后抗日战争也好不到哪去,由于基础没打好,身体不行。与我结婚后,五十年代起,肺病,肺结核,淋巴结核,肝炎,再后来得了美尼尔综合症,还有说是肝硬化,反正就是不断生病。”

“他身体不好,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刚认识他时,就看外表了,脸上看起来挺胖,其实身上很瘦,外强中干。在朝鲜结婚前,部队只给我检查了身体,他已经算是首长了,用不着检查。”

“焕医院,当时道令在沈阳写 总结,入院出院都是姥爷接送的。你姥爷这一辈子没有男孩,所以就特别喜欢你们。”

“生老大和老二时也不知道讲究,根本不懂得还有做月子一说。生下行*第二天,你爸爸带着小焕*来看我,天气热,还提了个大西瓜,我们就坐在病房前的草地上吃了。行*出生后不到半个月,月子里我们就跟着你爸爸乘卡车行*,从福建同安到南京,大热的天气,记得路上还炖了个鸭子,结果阿姨一不小心还把汤全都给撒了。生小妹时,已经是64年底了,供应紧张,你父亲去安徽广德野营拉练,顺带着给买了个鸡蛋,那已经算是好的了。刚出院就得自己洗,所有都得靠手,也没有洗衣机什么的,煤球炉子成天需要生火,后来有了蜂窝煤,夜里能封火就感到不错了。什么事都得靠自己,所以现在想想,那天我和你翟阿姨还说,哎呀,想想当时可真不容易。”

“年,刚到南京雍园,行*生病住院了,你们姥爷最先得知消息,其他人都走不开,天津的二娘就主动要求来南京帮忙。我现在之所以对刘淑卿多一些帮助,除去小时候一起玩耍因素外,也是因为念着二娘当年对我的好。”

“再后来你们奶奶也来了,是兴旺送来的,于是就和你们奶奶一起生活了有半年多。那时你们父亲在*事学院上学,我白天买菜,烧饭,医院看行*。一开始时行*抽疯,医生说治得晚了,过了两天再去就已经不抽了,医生又说是新生儿*疸,还说会影响智力。记得你父亲还领着兴旺和二娘一起逛了逛南京。”

“57年我奶奶中风,报了病危。我带着小行*去天津,等到了跟前的时候,奶奶已经说不出话,也不知道意识到我去了没有,第二天她就走了。那次大概在天津住了有10来天,回到南京一看,你奶奶正看着焕*在院子里捉虫子玩呢。我去天津以后,你爸爸会时常过来看看他们,我一走家里也就不烧饭了,就到路对面的空*部队食堂吃饭。”

50年代末期的母亲、姑姑与焕*

“你们的奶奶那时也就六十岁,身体很好,可惜是小脚,走不多路,就只能呆在家里,不过奶奶的针线活那是真好。”

“我现在想,其实我和你爸爸都不太懂事。雍园住着的时候,家里有好几间房,我带着两个孩子住一间,你们奶奶单独住另一间。你爸爸他有时吃了晚饭后从*事学院回来,现在知道,按理说呢,应该先去看看妈妈,问候一下老人,可那时候没有,就是来看看我,看看他的俩个儿子,然后就回学校。根本就不懂得这些。后来就发现你奶奶经常哭,问她原因就说是想她的女儿小欣。一方面大概是从小就没与欣芳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另一方面,现在看,估计也有上面讲的这个因素。”

“我和你们奶奶的关系应该说还算不错吧。只有一次生过气,年,在北京,我在科学院地理研究所上班,平常中午不回家。那天上街办事,中午就回来了,结果一看,都12点了,还没烧饭。你奶奶平常饿了,可能就顺手拿块饼吃,没有准时吃饭的习惯。所以我一看就火了,心痛我的儿子呗,我就说了,说你们吃不吃饭我不管,可我的儿子他要吃饭啊。结果奶奶就生气了,就把她给气哭了。当时还是和你们姥爷住在一个四合院子里的,我爸爸知道后就批评我,说跟婆婆不能这样说话,得赶快去认错。于是到了晚上我就去跟你们奶奶说,说我错了,不该那样子和你说话,我不懂事,请妈妈原谅我。”

“要说是一点矛盾没有那也不是,但我一般不去计较。记得你奶奶有个习惯,就是吐痰,好好的痰盂她不往里吐,偏找墙的角落,床和墙之间的旮旯里吐,我也提醒过几次,可见她改不了也就算了,不说了。谁知道一次你爸爸扫地时看见了,就又批评她,当我的面批评她。这还了得,当着媳妇的面教训母亲,这在过去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于是就把你奶奶给气坏了,又哭了,再也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了。”

“57年夏天,道令由南京*事学院转新成立的宣化炮兵学院学习,趁这个机会,我跟道令一起回了趟高阳老家,在老家住了近一个月,这次回老家,我和你爸爸都很高兴,也没有感觉到老家的条件有什么不好,尽管水啊,厕所啊,现在想可能是要差点,但当时是一点不适应都没有。很可能是因为年轻,又是从朝鲜锻炼回来不久的缘故。反正是回老家住了些日子,很高兴,吃得也好,把你姑姑养的鸡都给吃光了,不到一个月我和你爸爸每个人都长了二、三斤,一直待到你爸爸去宣化炮兵学院报道。”

“宣化的条件与南京可不同,住的吃的都差得远去了。住了没多久,58年初就开始动员随*家属返乡,于是我就带着你们回到了北京。”

“正好那年朱麟来北京参加国庆10年的阅兵训练,看我在家闲着,就劝我先去上学,还帮我联系了一家职业技术学校,说是可以免试入学。我想到身边有两个儿子,就没愿意去。”

“58年大跃进,街道动员大家工作。我最早联系去的是亨达利钟表店,干了没几天,感觉那工作需要用心安静,不太适应自己,于是没有再去上班。那时候就业不象现在,机会很多,紧接着又联系了北京电子管厂,就在收到这家工厂送来的报到通知时,一位街道同志告诉我,说小刘啊,中国科学院这段时间也在招工,如果感兴趣的话,你不妨也去看看。说心里话,打小自己对知识分子就一直挺崇拜的,也就没顾得上多想,赶紧换乘了两次公共汽车,来到了位于中关村的中科院。”

“院子里面有许多高楼,自己进去后开始也找不到北,凭借着胆子大,随便就走进了一幢5层的大楼,感觉好高好高,于是就直奔顶楼而去。

“在走廊遇见一位老同志。他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眼生,就说,‘这位女同志,你找哪里?’我说,‘这是科学院吗?’‘是呀,科学院很大,这里是科学院的地理所,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听讲你们这要人,过来看看。’老同志告诉我,这里是需要人,但只要大学生。我当时恐怕也急了,心里不太服气,加上因为年轻也没有啥顾忌,随口就说,‘中学生为什么就一定不行?我年轻,不懂的可以学呀。’听到这句话后,老同志又仔细瞅了瞅我,笑了,说那你就填一张表吧。”

“站在一旁的他看到我填写履历时,还参加过 ,有过去朝鲜的经历,大概印象就不错,就又多和我交谈了几句。我告诉他,爱人在部队*事学院学习,目前有两个孩子,计划着工作以后,老大交给父母亲带,老二交给婆婆带。看我决心很大的样子,他考虑了一下,说,‘就这么定了,你回家等通知吧。’果然,几天以后,就接到了去科学院地理研究所报到的通知。”

“上班后,领导看我的钢笔字写得还不错,又赶上正好与印度的边境开始有纠纷,于是就每天让我去资料室誊写有关中印边境的文献资料。”

“定工资待遇,尽管是初中毕业,但参加过 ,去过朝鲜,于是比照中专生,给我定了个见习员,拿36.9元的月工资。因为离家远,就吃食堂,住单位宿舍,那点收入基本上都用在伙食上了。”

“焕*幼儿园住托,*寺的炮兵幼儿园,一个礼拜接一次。行*没人带啊,正好当时你姑姑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让她顺便带回老家。临走前记得还给买了根冰棍,就这样抱着走了。

“行*在老家待了差不多一年,59年四、五月份的时候,焕*出麻疹,这时听你姑姑说老家的再*也得了麻疹,行*浑身也长了很多小痘痘,我就开始担心行*,于是让你爸爸请了两天假,接行*回来。再后来焕*在幼儿园又得了肝炎,还得请姑姑来帮着照应。那时候焕*也不愿意上幼儿园,寄宿制,每次送去的时候都得先打一顿才行。也想着送行*去幼儿园,并且还真的送了一次,是科学院的日托班,第二天他就说什么也不去了,想想算了,就在家里放着吧,跟着姑姑奶奶姥爷姥姥她们。”

“59年生了老三。由于怀孕7个多月时,乘公交摔了一跤,加上接生的时候又有点不顺,于是这孩子就经常犯病,动不动就抽搐,医院,都因为孩子太小而无法做手术。”

“60年,中国人民大学在科学院招收调干保送生,地理所的领导已经决定让我去读书,就是准备培养我。那当然很高兴,就盼着你们父亲炮兵学院毕业以后能够留在北京,这样一来我才有可能去上大学。还有个因素就是当时一大家人包括奶奶、姥爷他们又都在北京,能够住在一起当然理想。”

“结果南京*区不同意放你们父亲走,于是就只好带着你们跟随着老段来到九师。部队驻地离无锡市区很远,考虑到要照顾孩子,结果被安排在服务社当了名出纳。”

“那次调动最后还把档案给弄丢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干部身份也没了,变成了工人。想想当时可真傻,什么都不懂得。你爸爸自私自利,这个家里啥事都不管。”

在我的记忆里,每逢述说到此,母亲都会免不了责备父亲两句。于是有一次我禁不住地问母亲,父亲的“自私”都表现在哪些方面?“他啊,整个一个工作狂”母亲这样说着,“再就是脾气不好,‘*阀残余’。”

写到这里,想起最近展锋在博客里说过的一段话:你选择了一个人、一个事物的某一点,就相应地要承担你的选择所带来的连锁反应,选择了一个人的智慧就要迁就容忍他的狡诈,选择了一个人的勇猛就要迁就容忍他的暴戾,选择了,舍得了,无非是要真正的知道你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呵呵,母亲究竟需要什么?时至今天,想要回答这个问题还是不那么容易。

也许,从始至终,母亲所向往的,是象普通人一样,平淡,平和,平凡的生活,就有点儿如同现在的我。

60年代初三年困难时期的父母

“60年代初期,供应很困难,有钱也买不到东西,鸡蛋,鱼,牛羊肉等等市场上根本看不见。你父亲他们作为首长有小灶吃,打了份荤菜,可以带回来分给你们兄弟俩吃一些。可我又不能吃猪肉,所以就营养不良,有很长一段时间连例假都没了。”

“不过人的肚子一饿,办法也就多了,当时部队大院的房子周围有许多荒地,于是你爸爸就和其他人一样,有时利用休息时间去开荒,记得还种过芝麻,收了有近十来斤,反正是能有点收获。”

“后来部队的战备开始紧张,老段就非常忙,身体又不好,家里的事情一点也指望不上他。把你们俩送幼儿园,住宿制,只在周末回家。可傻三的病却一直无法治愈,整天躺在床上,眼看都快三岁了,仍然不会说话。

62年的冬天,老段又组织部队去外地野营拉练,一个月不在家,巧得是你们兄弟俩又同时生病,我根本就顾不上来,那天早上,起来就看到老三不对,估计是半夜抽搐发作,发现时浑身早已经凉透了。

想着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加上又不象现在计划生育,所以就和你父亲商量着,想再要一个女儿。为此,还去无锡市里找了位老中医,吃了几副中药,就希望能够生个女孩。

结果还真巧,后来果然就有了你们的妹妹。邻居们都说既然如此,不如给孩子起名叫巧妹吧。”

文革时期的全家福

“64年的大比武,老段由于负责战备训练,所以非常劳累,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浑身是病。记得还经常加班,就连星期天也不休息,时常是昏倒在办公室被人发现给抬回家。可怕的是他的具体病因还查不出来,最坏的说法是肝硬化,据说有可能活不过半年。那段时间真是恐惧的不得了。当时我就想,孩子们实在是太小了,哪怕老段能够再陪我十年,等小孩子们大一些了也行啊,经常是想起来就哭,还不敢让人家知道。”

“就那个样子,孙师长调走以前,*区炮兵领导还找老段谈话,想请他出任九师的师长,无奈是老段的身体实在太差,结果就给推脱了。再后来,看看实在不行,老段干脆申请了病休。

没想到的是,在家休息的两年里,尽管没断了吃药打针,但主要还是依靠慢慢调养,冬天去爬爬青龙山,夏天下太湖游游泳,在家里帮保姆带带女儿,就这样身体竟然逐渐地恢复了。”

听父亲后来对我说,在病休期间,他其实并非完全脱离工作,例如还一直担任着炮九师*委常委的职务,除了参加班子活动外,负责组织过一些相对轻微的营建工作。例如沿着西营房驻地外围,用山石建造了一堵围墙来取代早先的竹篱笆和铁丝网,例如抽取太湖水建立游泳池等都是那二年父亲的杰作。父亲笑着说,关于修围墙,后来在文革中受到指责,罪名就是企图用围墙来割断*民鱼水关系,而建游泳池,也有少数人提出批评,说是反对毛主席到大风大浪中锻炼的思想。

“67年,大约看着老段的状况可以胜任工作了,*区就调他去舟嵊要塞,参加*管会支左的工作。这次因为焕*行*正上学,加上那时候舟山地区的形势还不稳定,我就留在了无锡,没跟着他去。”

“文革中,保姆不让雇佣了,服务社又因为照顾*人的需要改变作息时间,规定晚饭后也要上2个小时的班。那时你们年纪小,正是贪玩的时候,哎呀,买菜,生火,烧饭,再加上打扫卫生,洗衣服,缝缝补补等,都靠我一个人,就感觉是特别的累,于是琢磨着让你们也能分担一下,比如偶尔去买个菜,煮个稀饭等,但也不太容易,谁都是只顾自己玩,都不愿待在家里帮忙干活。”

“记得每每晚上下班,还在回家的路上时我就开始大着嗓门地喊:焕*、行*,回家啦!那是因为要等着你们睡着以后,我还得做家务,要准备第二天的饭菜,打扫卫生,缝洗衣服,那个年代既没有冰箱,煤气,也没有洗衣机等家电,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也是文革时期,极左,由于我父亲是资本家,成份不好。*人服务社当时的三个职工,我是资本家出身,老郑是地主出身,小翟的父亲是小官吏,被定成历史反革命,于是不少人就开玩笑,说我们服务社是三家村。”

“说到*治进步,其实主要还是担心孩子们将来受到影响,所以就想着一定要加入共产*,指望着入了*就能把出身剥削阶级的那个阴影去掉。可你想入*光打报告还不行,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呀,正好那段时间学习贯彻毛主席的五七指示,提倡参加生产劳动,于是每天早上天才亮就得起来,和大家一起往菜地里挑大粪,两个肩膀都被压得红红的,后来皮又破了,痛的不得了,可那也得坚持。总之这一切现在想起来是真不容易。”

八十年代父母的合影

“感觉真正过上相对安逸的日子,是在72年去了舟山以后。之前焕*、行*先后当兵,身边只剩下个小妹,舟山形势已经稳定,这时我的*组织问题也已经解决。”

“在地区工业局,先是办公室里负责管理档案,每天8小时上下班很有规律,再加上你们父亲这时候也不象九师那么劳累了,还给配了位警卫员,平时我可以请这位战士帮着做一些家务事。”

“舟山是个渔场,盛产各类海鲜,不单新鲜还非常便宜,这对于从小就不吃猪肉的我来说可真算得上是件大好事。可惜的是那时我们都老土,也不懂得怎么吃,成天也就是买些带鱼,*鱼等大路货,另外还学着院子里其他邻居的样,养了十几只鸡,那几年里就连自养鸡下的蛋都吃不完,因为身边就一个小妹嘛。”

“回想整个文革时期,你们姥爷的日子都不太好过,挨批斗不说,尤其在经济上不宽裕。为了划清界限,我也不敢给过多的接济,记得为此事我还专门请示过后勤的*委,开始是每月寄10元钱,后来增加到15元,连你们的父亲也害怕我划不清界限,动不动就批评我,这件事直到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揪得慌。”

“文革中、后期,形势逐渐稳定,尤其是林彪事件后,一些过左的东西逐渐被纠正,趁着这个机会,我就把在北京的几个妹妹先后接到家里住一段时间,临走前再帮着给她买样东西,尽管不是特别贵重,可她们也都挺高兴。清楚地记得刘璐来家,一次我在晚餐时剥了两个松花蛋请她吃,看着饭桌上不多的几样菜肴,大妹妹轻声地对我说,她这个所谓的资本家的‘小姐’,早已经记不得皮蛋的滋味了,那一刻,我别提有多难受。”

“打倒四人帮”是老段先传达文件,当晚他就忍不住告诉了我,哎呀,可别提心里有多高兴。既为国家高兴,也为老段高兴。为文革支左的事,可能因为执行的*策得罪了张春桥吧,由于张又兼任南京*区的*委,就压着你们的爸爸,一直得不到提升。那段时间小妹还老爱跟你爸开玩笑,说他是原地踏步——踏。75年邓小平整顿*队时,南京*区曾经有过打算,让老段去南京炮兵,听说也是因为张的反对没有去成。”

“粉碎“四人帮”以后,*队各级领导机关开始进行调整,78年的春天,时任浙江省*区*委的栗彬成(文革前曾任南京炮兵*委)告诉老段,说*区考虑让他重新回炮兵干老本行,这之后不久就接到了调令。”

“也是在那年,我来到南京。刚开始安排工作时还有点麻烦,主要因为年龄偏大,又加上随*家属的身份,很多单位不愿意接收。例如刚开始,听人说国营大厂福利好,工资也高,于是联系了离家不算太远的南京无线电厂,可人家一听介绍就没同意接收。通过南萍她老公公,田芜局长的帮助,又联系了文化局的办公室,可是主任不愿意要,说是对部队家属不感冒。那时文革才结束不久,你即使是一把手,也没有太大的权威。田局长就告诉我说不用太着急,市*府准备恢复文联,归口文化局管理,届时会需要不少新人,比较好安排。这样,等了几个月后,最终落实在市文联办公室工作,虽然说得好听点,岗位是文书,但其实也就是打打杂,可是我已经非常知足了。”

“都说是好事成双,果不其然,也是在年,复员后回无锡邮电局工作的焕*在那一年的夏天参加了高考,并最终考上了哈尔滨船舶工程学院,啊呀,当时我和你爸爸可别提有多高兴。于是忙着给还在部队的行*写信,也要他抓紧时间复习文化,争取将来有机会学哥哥的样子。至于正在上中学的小妹就更不用说了,定下的目标就是参加高考并且上大学。这时我和你们的父亲都已经感到,时代变了,国家的四化建设会需要越来越多的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才。”

70年代末母亲与南京市文联办公室同事们的合影

“前面说过,72年以后,调到舟山地区工业局,虽说当过一阵子厂长,其实就身份而言,一直是以工代干。首先,那时思想简单,不太怎么在意身份这类东西,总感觉工资也差不了太多,当干部压力大。其次,是自我感觉也没那个水平。最后,说到底心里头主要的还是想着你们这几个孩子。现在看,如果当年稍微努点力,凭借着你父亲支左的影响,加上王局长的帮忙,恢复干部身份不会是多大问题。但确实没有考虑这个,所以就连那个工艺美术厂长的职务,我也没干多长时间就主动给推辞了。”

“在南京文联依然是以工代干,一直到吴文西当秘书长。有次她问我,说刘辉呀,我看了你的档案,你在部队时,曾经任过副排级的文化教员,按理说应该是干部身份呀。我就说了55年复员,以及58年在科学院的事情,说记得在地理研究所重新工作后,我仍然是干部身份,可跟着丈夫调来调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份就变了。”

“现在看,这位吴秘书长很懂得*策,也非常关心人,知道事情原委以后,就主动派办公室两位同志去了无锡炮9师外调,费了一些周折,找了很久,依靠老郑和小邵的帮助,终于在一堆老档案里找到了我60年由中国科学院调炮九师服务社时,地理研究所开出的一份表格,上面写着我的身份是见习研究员。就是凭着这份看似简单的材料,吴秘书长帮我重新恢复了干部身份。为此,我到现在还特别感谢她,因为如果没有干部身份,无论如何是无法享受目前这样退休金的。”

“以后的事就不用多说了。79年行*由部队复员,82年小妹与行*都考上了大学,焕*也是在那年大学毕业后分回了南京。自年开始,经过15年之后,一家人总算重新团聚了。”

年夏全家福

母亲讲述的故事,主要内容形成于~这五年。也是在那个时间段,身体与精神状态均很不错的母亲,独自一人居住在太平北路号东南大学宿舍区18幢教授楼。为了不影响儿女们的工作,平日里,母亲会按时骑车去证券公司,或买卖股票,或找人聊天,借以打发闲暇时光。而每逢节假日,则是一大家人的团聚时间……

注:文中的蓝体字部分为行*所写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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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的话:为纪念我们的父辈,纪念炮二师这支英雄的部队,同时记录我们在大院的那些难忘的生活,我们正在筹备编写《我们的大院》一书。希望炮二师大院的官兵们和子弟们能够积极参与,书写炮二师、书写火热的部队的生活、书写父辈、书写妈妈们、书写子弟们、书写大院的生活,最好配上家中珍藏的文字和影像资料,有意者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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