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东旭
朋友圈常常有海钓发来的带鱼,那像一把明晃晃的宝剑,锃亮发光,有一种亮瞎眼的感觉。如果是菜市场里的带鱼也这么锃刮亮,我想,没多少时间会一售而空。宁波菜场最多的小*鱼和带鱼,宁波人以金喻大*鱼,以银喻带鱼,真的很形象。卖带鱼的也会给你强调是本地带鱼,不是外洋带鱼,带一点地方保护主义色彩,不过吃惯了本地货的老百姓自然对本地带鱼有所偏爱,所谓本地带鱼,指尖嘴小眼睛的带鱼,其实也容易分别,不过对于外地人来说,其实区别也不大,只是一种鲜度,无法用标尺来衡量,也只可以意会,总带有这么一点玄乎。就像老北京品一句京剧的唱腔,就是这么个味。一般人还真很难理解。
带鱼是一种很常见的鱼,也是老百姓非常喜欢的一种鱼,宁波人常常说“带鱼吃肚皮,闲话讲道理”,以带鱼吃肚皮来比兴。不过也有问为什么带鱼要吃肚皮,其实很多鱼都要吃鱼肚这一块,因为脂厚味鲜。
带鱼的做法是数不清的,洗尽,剪段,贴上姜片,倒上老酒可以清蒸,如果倒上酱油,这是红蒸。
小时候过年,带鱼也是重头菜,母亲买那种三指到四指宽的大带鱼,用来红烧。带鱼切段,划上网格刀。用菜油煎成金*色,不过油煎,如淬火,这个度要把握的很好,时间煎长了,鱼肉会变硬掉,类似油炸了。倒上酱油和油,小火煮到收汁,洒上大蒜叶。非常香。冷了以后,在冬天也会结冻,吃饭的时候,直接端上,也作为一个快手菜一样。不过,也是因为是个像样的菜,可以装点门面,当当摆设,多数客人不去撬开。如果主人客气,撬开带鱼,那肯定你一筷我一筷吃的精光。记得一次,祖母烧的带鱼,大家都舍不得吃,天气暖和,还发花斑了。弄得老人家,吃也不是,倒也不是,弃之不舍,食之怕吃坏。
带鱼的样子,看上去腥腥的,但常常和蔬菜一起煮,也是别具风味的。冬天,一碗大白菜煮带鱼,勾芡,倒上醋,也让人胃口大开的菜。带鱼也可以和萝卜丝一起煮,那也是一道特别鲜的菜,萝卜刨成丝,带鱼两面煎至*金备用。萝卜丝清水下锅,煮开了,倒入煎好的带鱼一起煮,煮到汤汁成乳白色起锅。洒上蒜叶。也是令人口皆生唾的一道菜。
酱带鱼、咸带鱼、糟带鱼,也是咸鲜三组合。记得有一家馆子的酱带鱼特别赞,几乎每吃必点。带鱼刮去鳞,外面这层银白色的表皮,其实不刮,也会脱落许多,在冬日,稍腌后,吊在风里,稍风干一下,这个味道也是极美的,海边人家还有一句话叫“新风鳗鲞,不如吊带”。鳗鲞的味道是极好的,但许多人对吊带的推崇,甚于过了鳗鲞。糟带鱼,是用了酒糟,结合了酒糟的香味,很能刺激人的味蕾,也是一道下饭菜。
有一次去象山花岙岛,回来的时候,码头上有一家饭馆在卖带丝酱,友人眼尖,一眼便看到。刚启动的车,又停了下来,他说去看一下。我则素不知道啥叫带丝酱。他们因为生活的更靠近海,带丝酱,指带鱼的幼鱼,捕上来的时候,扔了可惜,用红曲,加工成类似臭豆腐一样的东西,对于外地人来说,这还真不敢下筷。朋友买了一瓶给我。说尝尝,现在也很少了。后来尝了一下,还真别有风味。
王莳蕙有一首咏带鱼的诗,“可准深衣旧制裁,素绅三尺曳皑皑。波臣新授银台职,袍笏龙宫奏事来”。即使当作四句诗谜,很多人都能猜出是带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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